顾浅秋狠狠咬住嘴唇。
傅斯年的声音里,不仅有哀求,还隐约有一丝撒娇的意味。傅斯年,竟然对季半夏撒娇!
顾浅秋凄然一笑,难怪人们都说,半醉半醒之间的人是最真实的。
在季半夏面前,傅斯年撕下了所有的伪装,不害怕暴露他最柔软的一面。
而他在她面前,永远是那个克制冷静,理智得近乎无情的完美男人。
顾浅秋转身离开。站在这里,她多像个愚蠢的傻子。
季半夏躺在床上,听着电话另一端傅斯年的呼吸声,听着他恳求她不要不理他,所有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她始终一言不发。
心痛得无法呼吸,可她多么懦弱多么可笑,她竟然舍不得挂断电话。
身体里撕裂的伤口,因他而撕裂的伤口,让季半夏变得脆弱不堪,夜晚太孤单太冷清,她太渴求温暖。
得不到季半夏的回应,傅斯年也不再说话,过了很久,他突然开始唱歌。
他唱的是一首。
“阿婆阿婆,带我过河,月光光,桂花香,城隍庙里,好烧香,烧了香,寿年长,做大生日讨新娘……”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稚气可爱的,让人回到了一个遥远的年代,那个被呵护被宠爱的年代,被年老的外婆牵着小手,甜甜的吮一块麦芽糖。
季半夏静静听着,内心的焦灼和痛苦竟奇异的平复了不少。
绷紧的神经放松之后,无边的疲惫包围了她,季半夏躺在床上,在傅斯年的歌声中沉沉睡去…… △≧△≧,
而傅斯年,是被伴娘叫醒的。
“斯年,你怎么睡在这里了?你跟浅秋怎么了?她一个人回去了!”
傅斯年手里还握着手机,他没理会伴娘的话,睡意朦胧地看了看手机。
通话已经终止了。季半夏,终于忍耐不住,挂断了电话吗?
傅斯年自嘲的摇摇头,想站起来,手脚却不听使唤。
两个伴娘用力将他扶了起来:“赶紧去追浅秋吧,我看她好像生了好大的气。她现在是孕妇,不能生气的!”
“好。”傅斯年点头,一双眼睛却完全没有焦距,心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深感无力
季半夏休息了一周之后才去上班。在前台刷门禁的时候,正好碰见王蕙,王蕙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半夏,你这是怎么了?”
“啊?”季半夏不明所以。
“你看上去……”王蕙努力的寻找着合适的词汇:“不太好……”
“嗯,上周身体不太好,请假休息了一周。”季半夏摸摸自己的脸,好像又瘦了一些。
王蕙点点头,见四下无人,拉着她小声说:“难怪上周没看到你。你不知道啊,她们背后都说的可难听了,说你被郴总包养了,被郴总带着出去玩了。”
王蕙说完还有点担心季半夏会郁闷,结果季半夏只付之一笑:“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管不住。爱说什么说什么好了。无所谓。”
做过流产手术,人好像死过一回。这些是是非非,季半夏已经看淡了。
就连对傅斯年,她的恨意都没那么强烈了。只有通透一些,人才能更好的活着。
王蕙有点钦佩的看着她:“半夏,你现在好豁达。”
“咱们进去吧~一会儿晚了芃芃姐该说你了。”季半夏和王蕙并肩朝办公区走去。
到了办公室,她意外的发现,刘郴竟然来了!
季半夏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刘郴打招呼:“郴总,早啊!”
“早!去给我倒杯咖啡过来。要黑咖。”刘郴盯着电脑不知道在看什么,神情是难得的严肃。
咖啡……
季半夏有点尴尬的看着刘郴:“郴总,我不小心把你的杯子摔碎了。今天暂时用纸杯可以吗?”
“摔破了?”刘郴抬头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问道。
季半夏赶紧解释:“嗯,我会赔你的。你告诉我那个杯子在哪里买的,我今天下班去买个新的赔你。”
“好。德裕商行,你去买吧。”刘郴不再看电脑,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德裕商行?季半夏的脸绿了一下。这个商行她听说过,貌似里面东西都是天价。可是话已出口,她总不能说不赔了,季半夏只好小心翼翼又问:“那个……那个杯子多少钱啊?”
“4800。”刘郴气定神闲的看着她。
季半夏的脸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