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打到赛点,并且是在一开始大比分落后的情况下追上来。
不过——他看向观众席里扎着低马尾,脸庞最干净白透,眉眼如雾的女生,今天,他会让施语冰看清楚,霍砚终究会输给他。
发球时,大家都会默契的安静下来,这一颗球更是屏住呼吸。
就在霍砚正准备挥拍时,全场蓦地响起婴儿的哭声。
这哭声来得突然,又极尖锐,一声接一声。前一声的回声还飘在空中,后一声就紧接着追上来,听的人直想捂耳朵。
所有人抻长脖子来回地找声音的源头,最后顺着一声“在那儿”全场目光波浪一般层层堆向看台最靠近门口的位置。
人群最角落的蓝色椅子上,坐着一个穿黑色羊毛大衣的女人,一头披肩大波浪,足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有质感的红唇。
声音就是从她怀里出来,她的动作像是抱着一个婴儿,用了一条卡其色真丝盖毯将其裹着,毯子上印满gui的经典gg图案。
婴儿的哭声乍一听像是真的,时间一长却能听出来是死板的重复,用蓝牙音响播放出来更加显得机械没有生命力。
在全场安静的场馆里,这声音甚至有几分诡异。
施语冰认出那是孙小丹,第一时间回头去看霍砚。
霍砚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牙关咬紧,下颌线绷直,平直的剑眉压着眼睛,黑沉沉的眸子透着想杀人的冲动。
他丢了球拍,欲往上走去找孙小丹,被裁判拦下,“你在这儿等着,我去交涉。”
体育老师是个刚出校门年轻气盛的小年轻,留着平头,皮肤黝黑,平常也喜欢戴一副墨镜,耍耍酷。
然而来到孙小丹面前,在对方强大到完全目中无人的气场和十厘米红底高跟鞋下,这个年轻的体育老师不自觉地就弯下了腰,取下墨镜,好声好气地请她关掉音响。
好说歹说,孙小丹终于抱着“孩子”离开,离开前,她似乎看了霍砚一眼。
那副大墨镜挡住了她的眼睛,没人能知晓她的情绪和表情,更不知道她微微抬起下巴,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到底看的是哪里。
只有霍砚清楚,他像是被那一道目光审判了,渐渐垂下了头。
仿佛被推了一把整个人都坠进冰冷海域,刚刚的婴儿啼哭声还有林茉妈妈的指责声,像海浪没过头顶将他淹没。
“你害死了我孩子!”
“你害了我女儿一辈子!”
“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孩子!”
“你让我女儿这辈子都没脸见人!”
“你还我孩子!”
“你这个害了我女儿一辈子的烂人!”
……
“喂!”
孙小丹刚走出羽毛球馆,停住了脚。
身旁保镖比她率先转身,上下快速扫了对面女孩儿一眼,确认没什么威胁之后卸下劲儿来。
孙小丹扭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连晃动的发梢都写满高贵和对对方的不屑一顾。
“站住!”施语冰吼住她。
孙小丹还真被她吼停脚步,在镜片后抬了抬眉毛,什么东西也敢吼她?
她这回莫名有了兴趣,转身看着施语冰,手里还煞有其事地抚摸孩子的脸。
施语冰的目光稍稍一偏,便落在她白皙纤长的手背上,继而看到那只手在抚摸着的根本就是个逼真的大眼睛娃娃!
定了定神,施语冰开门见山,语气也不再客气:“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再搞霍砚心态,请你适可而止,拿出作为长辈的样子!”
孙小丹往前走了两步,保镖也跟上去,一个穿着十厘米高跟鞋,一个一米九几的壮汉,两个人往前一压,气势上就足以压得对面发抖说不出话。
然而施语冰半步也没退,眉眼冷漠沉着地看着孙小丹的墨镜。
五年前,霍砚教过施语冰怎么可以不说话只拿眼睛瞪人就把对方吓跑。
她在当哑巴的这几年里,把这一招用得炉火纯青,那双浅褐色的眸子冷冷盯着对方时总能给对面一种无形的压迫,再加上她渐渐长开了,气质也越发清冷疏离,看起来更加不好惹。
孙小丹也不是好惹的。
她单手拎起那个娃娃的头,另一只手握住娃娃的身子,用力一扯,洋娃娃头身分家,全砸在施语冰头和脸上。
“再多废话一句,下次拧的就是你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