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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儿,老板娘赶过来,陪着笑在门口和霍商文打了招呼,进到店里后让霍砚走,自己在这儿看着,连工资也一并给他结了。
霍商文在车里抽烟,车门一直给霍砚开着。
霍砚上车后,司机把车开到了一家高级会所。
霍商文带霍砚进了间套房,倒了两杯红酒在沙发上坐下,又用眼神示意霍砚也过来。
这间套房位于整栋楼的顶楼,从落地窗望出去拥有俯瞰整个a城的绝佳视野。
“漂亮吧?”
霍商文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端着高脚杯浅尝,欣赏着窗外夜景。
霍砚看了眼,没说话。
“其实,你如果能一直听话,以后这些景色都是你的。”霍商文笑道,“霍鸣比不上你,他这个人打小歪心思多。我原本是想把你当继承人培养的,毕竟老爷子总有去的那天。”
“老东西死了,不是还有你吗?”
霍商文笑着摇了摇头,“这些都应该是大哥的,但是大哥不在了,所以应该给你们,反正迟早也是你们这一代的,我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能活多久呢。”
“别装了。”
霍砚抬起冷然的黑眸,不想再陪他演“叔慈侄孝”那套。
“那天晚上,挑唆孙小丹拿刀捅我的不是你?”
“……”
霍商文举杯的手顿在空中,看向霍砚,精明算计的眼里从惊讶到疑惑。
惊讶霍砚竟然知道,疑惑他知道了却一直没表现出来。
霍砚的城府,比他想象要深。
“为什么这么说?”
他不承认,也没着急反驳,从容不迫问道。
“我去牢里见过孙小丹。”霍砚道,“所以我还知道,孙小丹摔下楼梯流产那年,有人往我饭菜里下毒,在我睡着后想用一氧化碳毒死我等等,都是你的手段。”
“你信那个疯女人的话?”
“我也不想信,但那年,你把她推下楼梯的时候,我看见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霍商文的脸终于彻底沉下来,眼里也不再像刚刚那么淡定。
霍砚欣赏着他大伯变换的脸色,继续道:“我之前很好奇你为什么想我死,我猜,或许是因为你眼里容不得一丁点威胁。后来我又好奇你为什么突然又不想杀我,直到今天你来找我,我才明白,你是想留着我把我当枪使。你想让我和霍鸣争得你死我活,然后你就能借机彻底除掉老东西的心头肉,你的眼中钉,反正霍鸣没了,你再想弄我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霍砚站起来,两手抄兜,缓步走向落地窗,边走边道:“所以最后,站在这儿看风景的还是你,我说得对吧?”
霍商文沉默地看着霍砚背影,良久,笑了。
“霍砚,你的想象力确实丰富。”
“没有你的手段丰富。”
“如果我是这么一个人,你不怕今晚走不掉吗?”
“不怕,”霍砚回头,眼底的一抹自嘲仿佛洞悉一切,“因为你不会让没有价值的血,脏了你的风景。”
霍商文漫不经心把玩着手里酒杯,看酒水荡在杯壁上,又落下。
“我小看你了,霍砚。”
他以为霍砚什么都不懂,只是一个爱玩游戏爱打架比较叛逆的高中少年而已,没想到他什么都懂,只是不愿踩进局中。
“既然你都明白,为什么不试试自己拼一把,要是最后真能把我干下去,自己坐上霍家继承人的位置,还怕喜欢的女孩儿嫁给狗屁不是的张家?”
听到这话,霍砚想起来白天顾庭的话——
“除非混到和张丰一样的身价地位,也许有和我们老爷子谈判的资格。”
落地窗上印着他清隽瘦削的脸庞,眉心轻拢,黑眸幽沉。
气氛陷入死寂,直到有人敲门,才打破僵局。
有人拿来一份文件,让霍商文过目。
霍商文看到一半,突然来了电话,于是放下文件,出去接电话去了。
文件摆在矮几上,霍砚一眼捕捉到“西城建设”几个字。
是顾庭白天说想看的那份报价合同。
他只要把这份合同都拍下来,发给顾庭,施语冰可以立即得到解放。
霍砚握紧了手掌,向着茶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