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茉缓慢地嚼着一点菜,已然食不知味,吞咽后,说:“我拒绝过。-0?0?小¢税?旺. ′埂·鑫¢罪/全?”
拒绝过。
纪烽听到这三个字,嘴角扯出一点笑:“小白这个孩子,脾气很倔,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回头,他还没吃过什么大亏,还没经历过太多事情,所以有时候无法理性思考,只会固执己见,可你应该比他成熟,比他知道分寸,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蒋一茉依然沉默着,不站在讲台上时,她都很少输出。
纪烽继续道:“再说难听一点,你觉得他喜欢你,和小孩子路过商场喜欢上一个玩具非要买回家,有什么区别?玩儿两天,等新玩具出现,旧的也就丢下了,最后那些旧玩具,还不都是我们大人来处理,要么扔,要么封箱收起来。”
蒋一茉的心“咚咚”跳着,一下比一下蹦得更高,面上却拼命维持平静。
她低垂着眉眼,舔了舔唇,终于找回点声音,轻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所以,我拒绝过,也一直在拒绝,这点,您不用担心。*看~书?君` .嶵′鑫¢璋\节_更\辛?筷?”
纪烽点点头,“一茉,对于你当初在地震里救出小白的事,我们纪家所有人都非常感激,我前不久还以你名义给你老家那座小城的几所学校合计捐赠了三千万,算我们纪家对你的一点报答。”
蒋一茉静静道:“救他纯属我自愿,我不需要报答,请您以后不要再为此费心。”
纪烽略带一点语重心长道:“我说这个的意思是,正因为感激你曾经的行为,我们才认为,你和小白绝对不能在一起。我们并不是觉得你不够好之类的,恰恰相反,因为我们也很珍惜你和小白这段缘分,才希望你能拿捏好分寸。你也知道,我们从来都劝不动他,所以只能来找你。”
蒋一茉垂着脑袋,点一点头:“我明白,纪叔叔。*咸.鱼\看\书\ `更¢歆+罪?全+”
纪烽说:“我知道,其实你和他在一起也无所谓,各自单身,又都是成年人,就算在一起也正常。但有所谓的是,小白也许会在日后的某一天突然反应过来,原来他对你并不是喜欢,只是感激,是报答,是说不上来的一种‘她当初救了我,所以我一定也要为她付出点什么’的感情,蒙蔽了他的心。”
纪烽徐徐道来,蒋一茉却感觉像被人掐住脖子,力道不重,一点点收紧。
纪烽:“而比这还要更糟糕的是,在他幡然醒悟的同时,他可能正在遇见自己真正喜欢的女生,到那时,他会陷入很深的痛苦和为难。”
纪烽:“普通人不爱了也就分了离了,可他因为这段救命之情的存在,会备受道德的折磨与内心的谴责。人就活这么一辈子,我想,你和他的一辈子,都不该被这么毁掉。他现在还是被荷尔蒙支配的年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不顾,你不一样,请你务必要坚定地拒绝他。”
纪烽给她添茶水,又道:“我比起你们,在婚恋方面更多一些经验,我又是男人,所以更清楚男人怎么想,这些经验之谈,希望你不要嫌老套啰嗦,都是为了你们好。我看着你,也和看自己孩子一样,所以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到那时,我跟你妈妈也没法交代,是不是?”
……
蒋一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往常她会在工位趴着午休一会儿。
今天,她感觉眼一闭,整个人都有可能窒息而死,再不会醒来,那双掐着她脖子慢慢收紧的双手,好像还在。
纪烽那辆迈巴赫车里淡淡的熏香,还在鼻尖萦绕不散,她扭了扭脖子,吞咽困难,呼吸也困难。
她随手扯过一张卷子,准备转移注意力,目光落下,竟扫见纪复白的名字——是他毕业以前的旧卷子。
眼泪猛然失控,颗颗砸在整洁的卷面上。
真该死。
她边哭,边拿纸巾去擦卷子。
还是有好多字被晕开,本来干净的卷面,就这样被毁掉,这里一块黑,那里一块黑。
见无法再还原,蒋一茉觉得自己好像搞砸了他的人生一样难过自责。
“怎么会这样……”
她动作越来越慌张。
最后,她选择逃避,把卷子推到一旁,收拾东西,拿上包请完假离开。
下午蒋一茉就在家休息,蒋斯源在附近公园篮球场打篮球,家里就她一人。
说是休息,其实就是翻着和纪复白的所有聊天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