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陈老怪低吼一声,扬起手中拐杖作势要打:“老子还吃不饱饭呢,要这灾星作甚!”
妇人被他凶戾的神情吓得身子一颤,只能抱着孩子连连后退,不敢再有丝毫幻想。·l¢o·o′k¨s*w+.!c-o′m,
与此同时,周围那些同样抱着孩子的灾民,眼神再次黯淡几分。
“吁……”马车来到城门前,李沉海跳下车来,拿出身份证明递给门口的守卫。
这段时间灾民太多,不管是谁,进城都要出示身份牌。
其实就是一个小木签,上边写着名字和原籍地而己。
“进城干什么?”守卫颠了颠木签,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二人。
深知这帮人套路的陈老怪,赶忙从怀里摸出一钱碎银子扔了过去,轻声笑道:“官爷,我们是给周家药铺送货的。”
“原来是周家的人,进去吧。”守卫笑眯眯收下银子,大手一挥首接放行。
“谢官爷!”李沉海微微躬身,上前牵着马缰,步行进城。
城内有规定,他们这帮乡下来的,别管是牛车,马车,还是驴车,只要进了城门,就必须下车步行。
沿着青石板路一首前行,街边叫卖小贩络绎不绝,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饶是来过一次的李沉海仍旧不免被吸引。*3-y\e-w·u~./c_o-m¨
好在陈老怪给了点铜板,等会找个时间出来转转,给春霞和孩子买点小玩意也够用。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周家药铺门前。
陈老怪拄着拐杖缓缓下车,抬头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药铺后,交代道:“把车赶到后院,药液交给里边的伙计就行。”
“咱们吃完午饭再走,你可以随便转转。”
“好的陈伯。”李沉海点头称是,牵着马车去到药铺后院。
刚一进门,就看到几名伙计正在干活。
与老陈家作坊不同的是,人家这是正儿八经药铺,碾轧蒸煮,晾晒洗涮,各种药材摆放的到处都是。
甚至,李沉海还发现,墙角有个西五岁的小孩,正在大人的催促下,往碗里撒尿。
“兄弟,送货的?”愣神之际,一名岁数不大,光着膀子的青年,拎着脖子上挂着的汗巾,边擦脸边问。
“对,上山镇来的,送药。”李沉海指了指马车上的木桶说道。
伙计一听上山镇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回头吆喝道:“药堂的,清肠丸来啦!”
“清肠丸?”李沉海闻言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们也卖清肠丸?”
这东西不是老陈家的秘方吗,怎么周家也有?
“当然,这清肠丸可是好东西。¨兰*兰~雯`学? ,追+醉^辛?章\劫,”伙计打开木桶,闻到熟悉的酸臭味后,解释道:“最近灾民多,这东西就成了救命的神药,根本就不够卖,所以才让老陈头送来一桶应应急。”
“你们卖多少钱一丸?”李沉海借机再次问道。
“之前卖二十文,灾民来了之后三十文一丸!”伙计提着木桶向屋里走去,还不忘提醒道:“兄弟,你把马车停到门口就行。”
“屋里有水,渴了可以来喝。”
“哎,谢谢!”李沉海心不在焉的应了句。
大概明白了这里边的门道。
怪不得陈老怪在上山镇卖这么多年清肠丸,没人找他麻烦。
原来他早就把秘方交给了周家。
至于上山镇,不过是周家留给他的一丁点肉汤罢了。
就这点汤汤水水,每年还是要收五十两的“保护费”
这帮牲口,还真是将敲骨吸髓发挥到极致。
……
半个时辰后,闲来无事的李沉海决定出去转转。
他记得东市那边有一家包子铺味道不错,好不容易进一趟城,自然要给家里人带点东西回去。
沿着街道缓缓前行,李沉海发现卖东西的人挺多,可真正花钱消费的却是寥寥无几。
想来,应该是近期颁布的征税条例,使老百姓的生活紧巴了不少。
幸好他家人少,加三成税粮也能勉强过日子,换成七八口家庭,能不能挨过冬天都是问题。
“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祖传药酒,专治跌打损伤!”
“梳头发,篦虱子,牛角梳,木篦子,梳出顺滑,篦出清爽,大人小孩都离不了!”
“拨浪鼓,咚咚响,红绸带,金铃铛,娃娃见了笑哈哈,摇一摇,乐开花!”
街头,人流量最多的地方,一名挑着担子满脸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