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压抑而悲伤。
傅斯年第一次明白,原来真的不是文学家的夸张,心疼真的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此刻,他的心仿佛被人用钝刀子一点点隔开,血rou淋漓却还不能喊痛。
“半夏……”他悲怆的喊她的名字,不顾她的反抗,将她紧紧搂进自己怀里。
她倔强得不给任何人退路,包括自己。
季半夏打了傅斯年几下,见他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也不敢再动了。小腹隐隐有点疼,她害怕极了。她不敢再做任何大幅度的动作。
傅斯年的身上,还是她熟悉的淡淡薄荷味。仿佛一切都没有改变过。
但季半夏知道,这是她和他的最后一个拥抱。
一个多月前不辞而别的决裂,在今天,用一个拥抱结束一切。
“感觉好些了吗?我带你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好不好?”傅斯年心疼的轻触她的脸颊,鼻子有点酸:“半夏,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
“不!我不去医院!”季半夏激烈的反对。
去医院检查,她的宝宝就会暴露。聪明如傅斯年,一定会猜到它的身份。
这个宝宝是她自己的!和傅斯年没有任何关系!季半夏不允许他来染指它,他已经有另一个孩子了……
见季半夏惊惶的神情,傅斯年以为她是害怕,忙轻声哄道:“好好,不去。我们不去医院……” 8☆8☆.$.
他的眼神温柔如水,柔声呢喃,仿佛她是易碎的稀世珍品,仿佛他真的爱她爱到了骨子里。
但季半夏知道,这只是她的幻觉。真正的傅斯年,是个说转身就转身,说放手就放手,连一句交代都不会给她的凉薄男人。
她倾心以待,换来的只是连翘的失明和他的背弃。
?她还以为爱情的保鲜期至少能有三个月。
季半夏厌倦的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她慢慢坐起身,伸手去推车门。
“半夏!”傅斯年拉住她的手臂。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写着恳求。
“请放我下车。傅总。”季半夏看着他,眼神透明得没有一点内容。
是为了惩罚我吗
傅斯年看着她的眼睛,艰难的开口:“半夏,我有我的不得已……”
不得已?他招惹她,让她一头栽进去,最后又弃她而去,就用一句“不得已”来打发她?
季半夏心头一阵苦涩。
她轻轻一笑,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臂:“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现在,请你放我下车。”
“我下车行吗?我下车,你在车上好好休息一下,行吗?”傅斯年无奈的看着她,心被她锋利的小爪子挠出一道道血痕。
她憔悴成这样,外面的太阳那么毒,从这边到公交车站,一路都没有绿荫,傅斯年真的很怕她会再次晕倒。
话一说完,傅斯年不给她任何反对的机会,自己直接下了车。
傅斯年下车了,闻不到他的气息了,季半夏揪紧的心突然松快了一点。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折磨。
她看着窗外,傅斯年站在十米外。除了他,停车场里空无一人。烈日当空,他的衬衫白得那么刺眼。
虽然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季半夏知道,他在看她。隔着十米的距离,他和她互相对视,隔着一扇车门,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多么可笑,多么像八点档的狗血剧里才有的场景。季半夏想笑,眼泪却流了出来。
季半夏扭过头不再看他。她靠在后座上,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怀孕初期,情绪起伏太大,很可能导致流产。
车内微凉的空气让她感觉好多了,头也没那么晕了。
傅斯年还站在烈日下,太阳太大,他整个人像是被晒脱了色,看上去有点虚幻。
季半夏推开车门下车。
“半夏!”傅斯年奔跑的速度很快,季半夏还没走出几步,他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让开。”季半夏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傅斯年深深的看着她,一直看进她的眼底:“再等五分钟就好。我叫了车过来接你。出租车。”
季半夏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傅斯年见她态度有松动,松了口气,忙拉开车门:“进去等吧。五分钟而已。”
她只需要忍受他五分钟而已。
季半夏上了车。刚才一下地她就感觉到,自己的腿还很软。她真的不敢再冒险了。肚子里的这个宝宝,她很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