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进了家门。
闻妈妈听见这动静神经一下又绷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奔向门口,“乐乐,乐乐你回来了?”
闻乐乐还在低头换鞋,被她妈妈扯进怀里抱住,“你怎么回事,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不接,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闻乐乐叹了口气,抚摸着她妈妈的背,“我不是说出去找哥哥了吗?”
“那混账自己早回来了,一回来就钻到房间里到现在也没出来,我问他有没有见到你,他说没有,我让他出去找你他也不去,你说你一个女孩儿在外面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你们如果有事我也不活了!”
闻妈妈一边说一边哭起来。
闻乐乐看着她妈妈红肿的眼睛,想必回来前她妈妈就一直在哭。
自从她爸爸出事去世之后,她妈妈受了巨大打击,一直对两个孩子患得患失,甚至有些神经质。
就连记忆也变得不太好,她每天要给闻乐乐打无数个电话,很多时候她都以为那是当天的第一通电话,聊的内容也几乎一摸一样。
闻乐乐总是不厌其烦地跟她复述中午吃了什么,上了什么课,跟同学是不是和谐相处,晚上几点回家……
何山问她为什么总是在找他哥哥,如果她不去找,她妈妈就会去找。
她妈妈希望不上学的时间里两个孩子每时每刻都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这种令人窒息的监管方式闻乐乐受得了,她哥哥受不了,考上大专后明明办理的走读,却还是三天两头不着家。
安抚好闻妈妈,闻乐乐回到房间。
洗漱完躺在床上,她回想今晚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如果何山没来,她该怎么办?
脑海里反复浮现何山如天神降临在她眼前的那一幕,闻乐乐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睡去。
睡着前,她想楚楚以前说过的那句话没错,她天生抵抗不了英雄情结。
那一瞬间,何山确实成了她的英雄。
……
与此同时,何山也躺在自己租的房子里。
那是学校附近的一间一居室,他很小就没有父母,全靠小姨一家养活。
小姨和小姨夫对他都很好,但因为姨夫工作关系,他们很早就搬离a市去了别的城市。
那年他们想把何山也带走,何山不想给他们再添麻烦没有跟着去。于是从小学五年级开始,他就自己一个人生活在a市。
每次升学,小姨都会回来a市,在学校附近给何山找房子,方便他就近上下学,还总劝他搬去和他们一起住。
每每这时候何山都会找借口,说等自己考大学的时候一定会考去他们的城市,到时候就能经常见面。
然而越到后来,他越是不敢提考大学的事,自己提起来都心虚。
没有家人约束,他也不是自觉自律的人,不知不觉已经堕落成现在这样,成绩烂得一塌糊涂。
今晚的事,让何山更觉得自己废物。
他一回来便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天花板发呆,左边眉尾肿胀得比之前还厉害,沉沉地压着眼皮。
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是什么窝囊样子,他这种人,学习学习不行,打架打架不行,连保护自己想保护的女生都做不到,只会在她面前被动挨打。
他终于承认自己什么本事都没有,这辈子也做不了英雄,只是个纯废物而已。
可是他这样的废物,偏偏也有了喜欢和想保护的人。
真像个笑话。
……
新的一周,何山一进教室便跟闻乐乐的目光撞上。
闻乐乐微微弯起嘴角,用何山从没见过的温柔和友好的那一面跟他问早:“早。”
何山一愣,抬脚过门槛,一个趔趄差点摔那儿。
还不知道怎么回应,李域和符天正好走进教室,一人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山子,我说你怎么回事儿,周末找你手机一直关机?”
“丢了。”
“你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李域看到他脸上还没好彻底的伤,一块儿淡青一块儿淡紫的。
“……没有,走路踩鞋带儿摔的。”何山支支吾吾说着,走向自己座位,看见施语冰,跟她打了声招呼,“冰姐早。”
闻乐乐听见身后何山跟施语冰打招呼却忽视自己那声“早”,觉得有些异常,但她没做多想,回头又关心道:“